*邪花注意
*盜墓二部第四集衍生(?)
夜晚的風很涼,為了要節省電力的關係,所有的照明工具都關上了,黑漆漆的天空連半顆星都沒有,人被掛在離地好說歹說也有幾百米高的半空中,吳邪瞪大了眼睛看著在地面上紮營的補給隊,營火在這麼遠的距離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光點而已,只有針尖這麼大。
冷風好死不死的又從他掛在岩壁上頭的「巢」後面吹了過去,安置在鐵架裡頭的睡袋有些不穩的晃了幾下,嚇得他渾身僵硬,跟僅存的男性自尊掙扎了一陣子之後,才小聲開口。
「………小花。」
孤單的聲音在風中變成一種破碎的悽涼,吳邪人躲在睡袋裏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咬著牙把頭給伸出睡袋外頭,夜晚的溫度比白天的低上好幾度,撲面的寒氣讓他整口牙都在打顫,擔心對方可能沒有聽見他說什麼,於是他又說了一次。
「…小花。」聲音勉勉強強的傳了出去,但是馬上又被風打散了,對方連個屁都沒放。
我操,居然還是沒有回應,該不會是睡著了吧?他想了想,不可能,身上有傷怎麼可能睡的這麼死,前幾天還聽見他半夜在那裡痛得哼哼唧唧的聲音,沒道理今天就一夜好眠。
吳邪還想再喊一次的時候就聽到距離他大概有兩公尺遠的巢發出了小小聲、悶悶的回應。
「……什麼事情?」聽上去似乎不很耐煩,小花說話時特有的捲舌音這時候聽起來就格外的明顯,但是聲音還蠻清醒的樣子。
「……那個、我……我…」這時候他就突然窩囊起來了,磨磨蹭蹭個半天還沒有把一句話說完,小花躺著的巢只勉強看得見影子,一點動靜也沒有,他還在那裡躊躇個勁,就聽見嗤的一聲哼氣。
「…小三爺,我拜託拜託你,求你了,行行好,明早還要動工,你可別在這種時候逗著我玩啊。」
小花的聲音聽上去懇求的十分哀切,但是又諷刺的緊,他一閉上嘴之後氣氛突然就尷尬了起來,吳邪抿著嘴唇,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把話說完,攀在懸崖上頭被風掃動的枯枝全部騷動了起來,嚇得他像連珠砲一樣一口氣把還沒說出口的話彈了出來。
「小花那個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語畢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害怕了,吳邪心想。
這是因為在西王母那裏的經驗實在是太印象深刻了,在這種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山崖壁上竟然都出現了那些噁心的頭髮罐子,搞不好也會有不少屍蟞還是粽子的埋伏,要是今天小哥跟胖子都在,他當然放心的很,要是前天小花沒有把自己弄傷,他大概也只會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的擔心,但是最糟糕的狀況發生了,就是小花把自己搞受傷了,然後他還被掛在這個想逃也逃不掉的混帳山壁上,腳下幾十米就是那個問題大得很的洞窟,要他安安穩穩的躺在這裡睡到天明根本是沒可能,他這樣想著,又把頭從睡袋探了出來,張望小花的方向。
靜下來之後真的就是一片無聲,眼睛適應了暗處之後勉強可以看見四周的模樣,吳邪瞇起眼睛,白天所看到的樣子跟晚上完全是兩樣,對面山壁上頭坑坑疤疤的洞窟變成了一塊一塊黑色的影子,不曉得究竟是他在頭暈還是怎樣的,就是覺得那些影子都在山面上爬著,不斷的蠕動然後融在一起,看得他有些頭皮發麻。
「小花……」
「……讓你過來你就會閉嘴了吧?」他突然開口,語氣完全就是那種不太爽的妥協,吳邪愣了一下,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
「啊?是我要過去唷?」不對吧,怎麼想都應該是比較靈活的那個移動吧?
「……吳邪,我可以好心的提醒你兩件事情,一、是你想要跟我擠在一起的,不是小爺我想要貼你,二、小爺我前天傷到了胸前的肋骨,這樣你明白了嗎?吳大少爺。」
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吳邪完全可以想像小花那種忍無可忍的撇嘴表情,他有點手腳發軟的從睡袋裏爬出來,手指摳在掛勾上頭的石頭縫隙裡,因為白天的運動過度,手臂一使力就又痠又痛的,他小心翼翼的翻到山壁上面的平台,躺在地上的時候覺得有點暈眩,左手插進睡袋裡頭摸索很久,才找到手電筒。
他貓著腰在崖邊匍伏前進,膝蓋整個著地,靠近邊緣讓吳邪一直有一種要摔下去的錯覺,他一邊往小花的方向前進,一邊按亮手電筒的開關,聚光良好的光束在地面上打出一圈亮點,吳邪拿著他在崖邊揮舞著,試圖找到小花的巢掛在哪,最後明亮的光線終於掃到了黑色的睡袋一角。
吳邪小心的靠近,把頭探出去,剛好正對巢的上方,跟汽車照明大燈一樣亮的手電筒正好打在小花的臉上,把他原本就已經不太好看的臉色照得發白,眉頭皺的死死的,他沒有睜開眼睛。
「…不要照在我臉上。」小花惡聲惡氣的說著,吳邪只好乖乖照作,把手電筒的光圈移到旁邊的石頭上,用餘光的部分打亮巢裏的狀況。
睡袋對身材稍微瘦小一圈的小花來說還是十分的寬鬆,但是要是再擠一個人下去可能會有些太窄,吳邪趴在上面往下看,考慮了一下才又開口。
「小花,你不打算挪動一下嗎?」
「……啥?」
「你這樣我進不去。」
睡袋外面的溫度很低,才沒過幾分鐘吳邪的臂上全起了雞皮疙瘩,他有些催促性質的把手伸進小花的睡袋裡頭,推了推他的肩膀,對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旁邊動了一下,留出一個勉強可以他擠進去的空間。
吳邪把鞋子脫了,放在旁邊,先把腿伸進睡袋裡頭,小心的不碰到小花胸前的傷口,防風功能良好的睡袋裡頭很溫暖,再加上又有人的體溫在那裡,隔著襪子都能感覺到乾燥偏高的溫度,他慢慢的把自己降了下去,到了腰部的部分已經跟小花貼的很近了,扣在他腰上的皮帶扣不小心蹭到了他胸前的紗布,小花悶哼一聲,剛剛打死不睜開的眼睛瞇出了一條小縫,惡狠狠的瞪著他。
「抱歉抱歉。」吳邪這樣說,整個人已經滑進了睡袋裡頭,本來就是單人使用的睡袋擠上了兩個人還真的變得擁擠不堪,他把手電筒給關了起來,放在一個就算掉下來也不會砸到他們的位置,然後維持著跟小花面對面緊貼在一起的尷尬姿勢,他也不敢亂動,因為胸膛的部分就貼著小花受傷的地方。
整個睡袋裡頭全部都是草藥膏的味道,這樣聞起來還跟悶油瓶那時候身上抹的燙傷藥還挺像的,吳邪皺了皺鼻子,手臂稍微挪動了一下,兩個人赤裸的手臂貼在一起,小花的皮膚卻意外的乾燥,他才正想要開口問為什麼,在黑暗中小花的眼睛就睜了開來瞪著他,他有點娘味的臉蛋看的不是很明顯,但是那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吳邪倒是看得挺明白。
「不准說話,快睡覺。」
他這樣一開口反而是個失誤,小花說話時噴出來的氣息搔在吳邪的鼻尖上頭,有些癢癢的,他當下立馬打了一個不小的噴嚏,他是不知道有沒有把口水噴得小花滿臉都是,不過一定有把他撞得吐血,傷得不輕的口子被這樣一弄還真夠嗆。
小花可能是真的火了,先聽他哼哼嗯嗯的一陣,狹小到不行的睡袋裡頭就揮過來一個暗肘,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彎過來的,應該是因為擺動的幅度不是很大,所以不是很痛,但是掛在石頭壁上的巢可完全禁不起他們兩個在裡面這樣糊搞,馬上大大的晃了幾下表示抗議,嚇得吳邪趕快用手壓制住小花掙動的動作,隱隱約約聽到小花被按在他身上發出了幾聲模糊不輕的哀哼,大概是爆了幾個髒字他也沒聽清楚。
「好了好了,不要激動,睡覺就是了。」
吳邪一邊安撫也不敢鬆手,開玩笑,在這麼近的距離被小花揮到也不是好受的,小花人瘦小不代表力氣就小,加上他還能用單手把自己吊起來,吳邪嘖嘖個幾聲,確定小花已經漸漸沒有在用力了,才稍微把手鬆開,剛剛情況危急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手掌貼在小花的肩膀上一抹,手上全沾上了一種乾乾的粉,嗅起來也有一股中藥味兒,有點像是爽身粉的感覺。
「……放開我。」
吳邪照辦,沒有被抓住的小花先是沉默了一陣子,突然腰一扭(吳邪當然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做的),整個人就轉了過去,背對著他,然後就沒再說話。